“家庭用过”四个字,总带着烟火气的温度,它不是博物馆里被精心陈列的展品,也不是商场里光鲜亮亮的新货,而是被岁月摩挲出包浆,被家人体温焐热的老物件,它们或许早已不再实用,却像一本本沉默的相册,藏着我们成长的故事,藏着家的温度。
我家的厨房里,躺着一口用了二十年的铁锅,锅底有浅浅的凹痕,锅沿掉了些漆,手柄处被妈妈常年握出光滑的弧度,小时候我最爱蹲在灶台边,看妈妈用这口锅炒菜,热油“滋啦”一声下锅,葱姜蒜的香气混着烟火气扑面而来,妈妈总说:“铁锅养得好,菜才香。”果然,同样的食材,在这口锅里炒出来,就是比别的锅更有“锅气”,后来我长大离家,每次回家,妈妈依旧用这口锅给我做爱吃的红烧肉,说:“用了多年的锅,有家的味道。”如今这口锅还在,虽然家里添了不粘锅、电磁炉,但妈妈做饭时,还是会习性性地拿起它——仿佛这口锅不仅盛着菜,更盛着岁月里的牵挂。
客厅的茶几下,压着一张泛黄的旧照片,照片上是五岁的我骑在爸爸肩上,背后是老房子的白墙,墙角摆着一盆绿萝,那盆绿萝早就不在了,但照片一直被奶奶小心地收着,奶奶说:“你小时候最爱爬爸爸肩膀,每次出去玩都不肯自己走路,非得让爸爸扛着。”如今爸爸的肩膀不再那么宽厚,我也长成了比他高半个头的个子,但每次看到这张照片,还是会想起小时候骑在爸爸肩上看全球的日子——全球那么大,可我只在他的肩膀上,就觉得拥有了整个宇宙。
我的书桌抽屉里,躺着一支用了三年的钢笔,笔帽上有道小裂纹,是高三那年我熬夜刷题时不小心摔的,当时急得快哭了,爸爸却拿过笔,用502胶水小心翼翼地把裂纹粘好,说:“物品坏了可以修,心急可不行。”后来我用这支笔写完了高考作文,用它给爸爸写过生日贺卡,用它记下了大学里第一次拿到奖学金的喜悦,现在虽然有了更贵的笔,但我还是最爱用这支——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,像极了爸爸当年在灯下帮我修笔时的叮咛:“慢慢来,总会好的。”
“家庭用过”的物品,从来不是冰冷的物件,它们是妈妈炒菜时挥动的锅铲,是爸爸扛我时坚实的肩膀,是奶奶收照片时布满皱纹的手,是我熬夜时台灯下的一杯热茶,它们或许不值钱,却藏着家人之间最朴素的牵挂——那份“我为你用着,我为你留着”的心意。
如今生活越来越好,家里添了许多新物品,但这些“家庭用过”的老物件,我却一样也舍不得扔,由于我知道,扔掉它们,就像扔掉了过去的时光,它们是家的印记,是爱的见证,是我们一路走来的,最温暖的证据。
下次当你看到家里的老物件,不妨停下来摸一摸——或许它身上,正藏着你们家最动人的故事。
